人在一生中会失去很多东西,父母会早一步离自己而去,敬爱的师长终归有下课的一天,就算是能够推心置腹的朋友也有可能有一天形同陌路,所以珍惜当下美好的生活和身边的人才是人们该做的。
这一点,本来约翰应该在自己还没有丧失声音的时候察觉到的。
那是一场十分艰难的战役,暗部的特工们要对付的是一个大型跨国武装贩毒团伙。因为对方的武装力量及其强大,所以暗部的战略策划决定采取钳形攻势,将军队分成两路,于两个方向向敌方进攻,迫使敌方拉长战线,陷入两面作战的不利局势。
当时还是高中生的约翰和韦德被分在了一支队伍里,也不知道暗部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上战场与全副武装的大人对抗,虽然全副武装的大人不一定能打赢这些孩子就是了。
据说潜行作战的另一支队伍的领头人是在初入暗部几个月就晋升为了SS级,拥有“暗部最强佣兵”之称的艾德文·德玛库里·加斯帕里斯……约翰听都没听。
一开始的行动进行的很顺利,韦德还是像往常一样在队伍的领头位置,挥舞着长刀和冲锋枪冲锋陷阵,约翰则贯彻了自己一贯的风格,跟在后排,见机行事。
毒贩们的据点是一个修建在雨林中的简陋神庙,在易手后已经被进行了战术改装:加固了墙壁,埋下了陷阱等。这场突袭战给约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几年后他在北非的沙漠执行另一次对抗恐怖组织的任务的时候,情不自禁的疑惑起了为什么这些武装集团总喜欢挑一些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建筑物入住。
不得不说的是,虽然这些士兵拥有强大的火力武装以及接触过一定程度的训练,可是在以战斗作为存活证明的暗部特工面前,这种程度的训练还是太少了,硬要比喻的话就是妄想通过几天的训练来在飙车这件事情上赢过在街头狂飙了十年的飙车族一样,用临时抱的佛脚去对抗对方一辈子吃饭的手艺,能赢才怪。
约翰在与韦德联手冲散了在神庙第一层防守的十几人后,他决定恢复单独行动。两人分开之后分别向二楼前行,他很快就遇到了情况:一个士兵从斜刺里冲出,惊恐地向约翰开火。毫无疑问恐惧已经占领了他的大脑,他的子弹更是一发都没有打中。
约翰在俯身躲开他的子弹的同时抖出小臂上的腕刃,在士兵左右的肩胛处同时一划后,脚下猛力一踹,在士兵的哀嚎中前滚飞跃了他的头顶,然后转身给了因失去双臂而痛不欲生的士兵脑袋一脚,结束了他的一生。
紧接的杀出的又是一名拿枪的士兵,他很聪明,躲在拐角处等着人靠近了才开火,可惜他的动作还是太慢了。约翰在枪开火的瞬间便抓住枪身向上举,让所有的子弹都打在了空气中,紧接着在夺过了那把枪的同时左脚踹在了士兵的腹部,右脚则在地面上一登,在飞身的空当向着平飞出去的士兵猛烈开火,在他落地以前士兵就成了一句淌血的尸体。
解决了重重阻碍后,约翰继续向神庙的中心靠拢。路上他遇到了许多死状很惨的人:有的身上布满了刀伤,枪伤和烧伤,这一看就是韦德的手笔,他很享受用多种武器碾压别人的愉悦感。还有的人只是软绵绵的躺在地上,看上去像睡着了一样,但检查后约翰发现这些人都没了生命迹象,他们死于因头骨破碎导致的颅内出血,能造成这一切的显然是一个手持钝器,身强体壮的成年男,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最强佣兵艾德文。
在又转过一个拐角后,约翰更是看到了一件他此生都无法忘记的奇形物件:那是一块巨大的类似水晶的物体,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透出一种怪异的紫色,其内部更是以极度诡异的姿势禁锢了一个人,那人嘴巴大张,四肢做出挣扎的动作,仿佛一只被封禁在琥珀里的苍蝇,应该已经死了。
理论上讲,一般人看到这样的场面早跑了,可约翰哪是什么一般人,他甚至算不上正常人。再加上又总是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表现出莫名其妙的执着和好奇心,因此他很自然地忘记了自己身处战场,走上前去一探究竟了。
众所周知,在做一件重要事情的人如果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他的下场一般都很惨。
“轰——”伴随着不远处飞来的一发火箭弹,这枚晶体连带着里面包裹的人形都被炸成了碎片。虽然约翰感觉到了逼近的危险并提前进行了回避,可终究是因为离得太近而受了波及。一枚击飞的水晶碎片凌空飞来,当当正中刺入了约翰的脖颈,在短暂失神了五秒钟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并且喉咙上插着什么异物。
想在暗部生存下来可不是一件易事,你不仅要熟知暗部的种种法则,还要严格遵守它们。而其中一条很重要的规则就是要狠,不仅要对别人狠,还要对自己狠。
而在这群人中,约翰又是这么一位狠起来连自己都怕的狠人。在感受到喉咙处有异物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弹片或者飞溅的碎石,随后他的做法不是恐慌,也不是等待医疗队,而是在通过触摸的方式确定了那东西在体外还有残留后,直接用手拔了出来。
这一下子自然是鲜血伴随着一阵剧痛,可约翰却仿佛没事人般将那玩意凑到自己眼前看了看,在看到是一块半透明的水晶后也没太意外,而是毫不在意地丢开,然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这时韦德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约翰本想回应却只觉得一阵剧痛,喉咙仿佛有一坨火在烧,嘴里发不出半个音节,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自己甚至无法呼吸。
那一天,约翰·洛夫克拉夫特学会了一个道理:不要在战场上出神,不管你看到了什么。
以及:有些东西是在失去后才会觉得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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